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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不久，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与ICPC（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）的选手和教练进行了一次深度交流。
任正非谈到了AI时代下的创业逻辑和方向选择，以及华为在工业智能化上的布局。
那么，我们能从中学到些什么？任正非的灰度哲学视角，能带给我们什么启发？
本文结合华为在AI应用上的案例，分享三点收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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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、用时间维度对AI进行分层
面对AI浪潮，无论是初创企业还是巨头，往往容易陷入两种极端：一是对AI取代人类的过度恐慌，二是对短期商业变现的盲目乐观。
任正非采用独特的时间分层法，将AI发展划分为三个截然不同的时间维度。
第一层：远景层——社会学的疆域
许多人对AI未来是否会产生自我意识、人类工作和生活是否会被AI替代、硅基生命与碳基生命的关系等问题充满了好奇。这些属于未来二十年到一千年的范畴，应由社会学家和哲学家来探讨，比如《智人之上》的作者尤瓦尔·赫拉利。
对于绝大多数创业者和经营者来说，关注这些见解虽然能提升认知高度，但距离商业现实太远，不能作为企业决策依据。也就是说，这些内容值得了解，但不必照搬。
第二层：愿景层——科学家的构想
愿景层是科学家对未来十年到二十年AI社会结构的构想，处于假设-验证阶段，通常发生在顶尖高校的基础实验室中，属于“从0到1”的原始创新，充满不确定性。
中小企业和初创公司不应涉足这一层面的竞争。比如，在未找到商业闭环和盈利模式前投入通用AI大模型研发，意味着极高的失败风险。
第三层：应用层——工程师的战场
这是任正非重点强调的领域，也是华为战略聚焦的核心。该层着眼于当前3-5年内，探索大模型、大数据、大算力如何在工业、农业、科技产业等领域应用。
在此维度，AI的价值不在于“像不像人”，而在于能否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，解决“怎么把事情做得更快、更好，创造更多价值”。
正如任正非所言，华为不追求模型什么都懂，而是专注于模型在挖煤、炼钢、天气预测等具体场景中超越人类专家。
对于今天的创业者而言，真正可见且可触的商业机会窗口就在3-5年内的应用层。不要做技术的“发明家”，而要做技术的“翻译官”，找到那些成熟却尚未大规模应用AI的场景，将AI能力转化为行业生产力和效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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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、追求微小的极致
目前中国各大互联网巨头纷纷推出面向C端的AI大模型，如腾讯的元宝、百度的文心、阿里的千问、字节的豆包等。
华为则拥有自己的盘古大模型，但聚焦于各个垂直工业领域，未直接面向C端。
任正非举了两个案例：
- 钢铁行业：中国钢铁行业是典型的传统制造业，核心痛点是生产过程不可见性。高炉炼铁温度高达数千度，涉及复杂物理化学反应，传统依靠经验推测，存在能源浪费和质量波动风险。华为与宝武钢铁合作，利用盘古大模型结合热力学方程和深度学习算法，基于高炉历史运行及传感器数据构建数字孪生，推演内部实时温度，预测未来铁水硅含量，实现效率提升。
- 任正非指出，华为目标不在于大幅改进，提高高炉效率1%即可。考虑到中国年产粗钢10亿吨，一座年产百万吨的钢厂提升1%效率，能节省数千万至上亿元焦炭成本，显然价值巨大。
- 煤矿行业：煤矿面临安全生产压力和缺乏年轻矿工的问题。华为智慧矿山团队与山东能源集团合作，利用5G低时延远程控制，AI视频拼接技术合成井下全景，盘古大模型识别异常，洗煤环节用AI优化介质密度，提升精煤回收率0.1%。
- 这0.1%的提升对于年产40亿吨煤炭的规模是巨大的资源节约。同时，未来矿工可在空调房内远程操控采煤机，降低安全成本、提升职业尊严。
这体现了技术的真正作用——节省成本和资源浪费，提高职业价值。
对于创业者和经营者来说，不要盲目竞争通用大模型和技术风口，那是巨头的游戏；应聚焦垂直场景应用，尤其是变量众多、混乱度高、人类经验难以决策的领域。
就如我们与清华大学团队合作研发“文思子牙”AI大模型，明确不做通用模型，而专注营销领域的专业模型，结合技术算法与丰富案例、独有数据，帮助企业提升营销效果。
我们不奢望一夜爆发，而是追求微小的极致优化。即便只提升10%的营销效率、节省10%成本，对于企业整体开支与收益，也意味着巨大的商业价值。
同时，创业者不应只盯着C端的颠覆式创新，多关注B端的改良式创新，像华为一样寻找行业的“高炉”和“矿井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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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、灰度哲学
任正非谈到：“一个清晰方向，是在混沌中产生的，是从灰色中脱颖而出，方向是随时间与空间而变的，并不是非白即黑、非此即彼。”
“灰度哲学”是任正非管理思想的核心。它并非做事模棱两可，而是在复杂、动态、不确定环境中追求平衡与最优解的商业智慧。
他用“摸高”和“摸低”来形容创业者的方向：
- 摸高：即从基础研究开始，探索人类知识边界，属于从0到1的创新。举例来说，孟德尔发现基因规律后沉寂百年，傅里叶变换最初也不被认可。摸高往往伴随着长期孤独、质疑和拮据。
- 绝大多数中小企业和初创公司不应承担“摸高”任务，那是国家实验室、顶尖高校和巨头企业的职责。
- 摸低：企业需要识别并转化“摸高”成果，运用快速发展的高维技术解决现实问题。
这种技术溢出是创业成功的关键。就像用造火箭的技术去造航天飞机可能不易成功，但用在送快递上则可能极度成功。
任正非形象比喻说：“有一天你爬高爬不上去了，就要学会从喜马拉雅往下走，下来种地、养牛、养猪，沿途都可以生蛋；当你有了精力、有钱了，再往上爬。”
“摸高”和“摸低”看似矛盾——一个烧钱不求回报，一个追求短期利润，但在灰度哲学下，两者是企业生存不可或缺的两面，可以共存、相互转化。
同样，企业领导者的水平体现在把握合适的灰度。只有能够作出合理妥协的人，才能担当领导者。坚持真理容易，但懂得何时、向谁、妥协多少，团结大多数人朝共同目标前进，才是真本事。
任正非今日仍强调，华为既不完全排斥西方标准，即使面对制裁，仍要向美国学习，也不完全闭门造车，不陷入狭隘民族主义和孤立主义，而是广纳全球人才，为己所用。
希望以上内容能为大家带来启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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